日升日落,是石頭的心影。
櫛風沐雨,是石頭的夢影。
在仙女山東南的山崖上,我多想是一縷歡騰的云霧,在呼嘯的命運里親吻你的臉頰,撫摸你的發絲。
從左到右,我從神話里淘出的故事,順延在仙女山古老的根須。
在我石化的想象里,恒久的眺望,挺出人間的心語。
從右到左,我在傳說里流瀉的秘密,藏著仙女山的筋骨,渴盼,抑或愛情。
在婉約的風里,讓一只包谷雀說出真與善的寓意,以及石頭的諾言。
走近仙女石,親近歌謠里的七仙女,迎迓仙女山大美飛旋的遐思。走進仙女山最初的記憶。
一種回溯,一種企盼,一種嶙峋的沉湎。
左看是石頭,在神話里泡過的石頭。
右看是石頭,在傳說里洗過的石頭。
用內心的善惡甄別人間的悲喜。問天不語,心頭的春天賽過天庭。
從生到死,都是至愛的修行。我只想傾聽,你開花的聲。
臘梅說
走進梅林,臘梅怒放。千言萬語,在花枝上。
冬天的私語,金汁入心,在陸游的一百六十五首梅詩里。
一朵梅花,一雙眼睛。一首梅詩,一腔熾情。
為我徐徐翻開,“當年走馬錦江西,曾為梅花醉如泥。”
一抔梅瓣,引領我冰寒的千辛萬苦。
一襲梅香,牽動我春訊的萬紫千紅。
讀了梅妻鶴子,猜了梅蘭竹菊,看見我仰面的素顏:
花中頭牌,冰雪聰明;人間情字,切骨三分。
取梅為血,取梅為骨,我搗煉心之藥。
以梅為先,以梅為魁,我喊響春之聲。
一樹樹繁花,誰輸了人間的一段香?與天同醉的清冽。
一樹樹清氣,誰吹響了三弄的羌笛?與地同醒的肝膽。
臘梅說,梅心如針,為愛喋血。
紅梅、粉梅、白梅、紫梅,雪花點燃的心火,在花枝上。
隋梅、唐梅、宋梅、清梅,歷史沉淀的純凈,在冰雪里。
梅翁、梅叟、梅妻、梅妾,人心氤氳的疏淡,在舉首間。
一縷小寒風,洗亮我虛妄的虔敬。